第1048章 同意，殺了母神的兒子“我去看看他?！兵P無憂終究還是有些不忍。這孩子是她救回來的，她不希望他一時選錯了路白白死掉。當然，這種選擇，對她也是最不利的。那封信上的內(nèi)容就算看不懂，猜也能猜出大概，但，若是需要有人再寫一封誤導的，那就非晦九不可。原因無他，他們目前抓到的這些蠻人俘虜，地位太低的，大多連天嵐話都聽不明白，更不必說寫字，而那些高級將領們，則都被夏平寧洗腦洗的太嚴重，根本不可能幫他們做這些事情。晦九被扔在一小片空地，周圍有云衛(wèi)警戒，但沒什么人理會他?！澳锬铩币婙P無憂過來，云衛(wèi)連忙行禮。這一聲，也驚動了晦九。他轉(zhuǎn)頭警惕地看過來。在看到是鳳無憂的時候，他的目中出現(xiàn)了短暫地放松，但很快又變得戒備。他對鳳無憂曾經(jīng)是有過誤解的，總以為鳳無憂是想要殺了他。結果，鳳無憂用自己的行動贏得了他的信任，還說出了有關瘟疫的事情。只是，瘟疫和現(xiàn)在他們讓他做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現(xiàn)在要他做的，是背叛。背叛他們整個部族?！澳命c水給我。”鳳無憂問云衛(wèi)要了一點水，遞到晦九跟前?！翱柿税?。”晦九是被緊急帶到這里來的，云衛(wèi)不至于去虐待他，可是趕路這么急，肯定也不會特意照顧他。說到底，他還是犯人的身份?；蘧弄q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接。鳳無憂把水往他手里一放：“喝吧，不喝點水，怎么說話？”晦九還真的是渴了，見狀，也不再扭捏，拿著水咕嘟咕嘟喝起來。一碗水，喝得干干凈凈?！斑€要嗎？”鳳無憂問他。晦九捏著碗，搖了搖頭。鳳無憂點點頭，在他身邊不遠坐下來，問道：“你家里，還有什么人？”這話一出，晦九一下怔住，拿著碗的手，也一下捏得死緊。鳳無憂見狀，立時就明白了。病毒是從晦九那個部落發(fā)起來的，當時就死了不少人。之后，他們又被夏平寧當成毒種看押起來，在天嵐各處制造瘟疫。而讓瘟疫流行起來的方法，鳳無憂先前也已經(jīng)看到了。那就是，殺了他們，然后把他們的尸身泡在水里。換言之，晦九的族人就是有活著的，為了制造瘟疫，也已一波一波地被殺死了。鳳無憂嘆了口氣，說道：“你已經(jīng)沒有家人在蠻族，那蠻族，對你有什么恩情嗎？”聞言，晦九又一次愣住。蠻族等級制度那么森嚴的地方，哪里有什么恩情呢？他們這些出生就只有下等姓氏，生活在下等部落里的人，除了為上等姓氏的人服務，成為他們的炮灰之外，又幾時享受過他們的恩情？偶爾，那些上等姓氏的人拿走他們獵來的獵物時，給他們多剩下一成半成，那就是讓他們感恩戴德的事情了?；蘧挪徽f話，鳳無憂也不著急，就看著他。好一會兒，晦久才說道：“你到底想要說什么？”他的發(fā)音雖然還有些口音，但和鳳無憂剛遇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好了太多。足見，在梧州的這些時日，他肯定有用心學過。不然，不會說的這么好。鳳無憂道：“我們現(xiàn)在正和蠻人打仗，不是我們主動的，而是他們來侵略我們?！薄按蜻@一仗的結果有兩個，我們勝，或者蠻人勝。”“我們勝了，就是把蠻人趕出天嵐，我們會重新分配這片大陸上的局勢，確定勢力范圍，然后會休養(yǎng)生息，與民喘息的時間，把戰(zhàn)爭破壞掉的東西重建，直到這片大陸再次恢復，甚至比以前更繁榮?！薄拔覀儗Υ龖?zhàn)俘的方式，自然不能和普通子民等同，但我們會給他們機會。只要他們表現(xiàn)良好，即使是蠻人，也有機會在服完刑罰之后，成為天嵐的子民，享受和天嵐子民一樣的待遇……”“當然，也許不是每個國家都這樣，但我和燕皇任主事人的國度里，定然如此?！被蘧挪幻靼坐P無憂為什么要和他說這些事情，但他卻聽得呆住了。里面有些東西，他半懂不懂，比如劃定勢力范圍，比如休養(yǎng)生息，但他卻也隱約能理解。想來，就和他們不同部落會約定一個地界，互相不到對方那里去，又或者，就如他們不捕殺小鳥小獸，這樣才能讓鳥獸繁殖起來。只不過，他們從未把這些事情用在對人這方面。他有種感覺，鳳無憂現(xiàn)在對他說的這些，是很重要的事情，就算他還不太懂，但也要努力去消化，吸收。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暗牵@場戰(zhàn)爭還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我們失敗，蠻人取勝?！薄靶U人取勝，后果也很簡單。他們會占領天嵐大陸上的所有國家，所有子民都成為他們的戰(zhàn)利品?！薄吧頌檎祭?，當然只能是最低等的姓氏，和你的晦姓齊平，又或者，比你的姓氏還要再低一等。”“所有你們在蠻荒的制度，都會照搬到這里來?！薄靶U荒母神會按照高等姓氏的功勞大小分封所有高等姓氏，你先前所到過的地方，到時都會變成某個高等姓氏的封底又或部落。而你……”鳳無憂頓了一下，才接著道：“你依然姓晦，依然是蠻族中最低等的姓氏，從前怎么樣，之后不會有任何改變。”“很可能，你被我抓到的事情被人告發(fā)上去，依蠻荒的規(guī)矩，你大概率會死?！薄坝只蛘撸銉e幸逃過一劫，將來生了孩子、孫子、也依然姓晦，依然過著和你一樣的日子，祖祖孫孫，無窮盡也?！币豢跉庹f到現(xiàn)在，鳳無憂才看著他，問道：“你想要哪種結果，想好了嗎？”晦九愣愣地看著鳳無憂。鳳無憂的話里信息量太大，他一時間，居然有些無法反應。鳳無憂也不著急，只說道：“你再想想吧?！闭f完，起身回到了蕭驚瀾身邊。蕭驚瀾離得不遠，鳳無憂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皼]想到我家夫人還有個三寸不爛之舌?！彼粗P無憂，又發(fā)現(xiàn)了她新的一面。鳳無憂抿抿唇：“是確實不想這孩子走錯了路。”其實，她剛才說的也是危言聳聽，夏平寧是天嵐大陸出去的人，見過先進的政治制度是什么樣的，蠻人當然不可能永遠都是現(xiàn)在這樣。他定然也會向前發(fā)展。只是，這是個很漫長的事情，至少，在晦九有生之年，是絕對不要想看到的。所以，鳳無憂那么說，沒有錯。時間過得很快，大軍整休完畢，將要再次啟程。鳳無憂和蕭驚瀾對視了一眼，這也是晦九做出選擇的最后時間。若是他不能做出選擇，那么，蕭驚瀾不會再留著他。鳳無憂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卻不會阻止蕭驚瀾的行動。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晦九這一死，并不無辜。就在他們站起身準備上馬的時候，云衛(wèi)遠遠跑來：“皇上，娘娘，他說愿意為我們看信！”鳳無憂和蕭驚瀾再次對視一眼，同時一笑。這不止是爭取了一個人的問題，而是，對他們在東林的整個行動，都極有幫助。大軍前行，鳳無憂和蕭驚瀾連著一隊云衛(wèi)，卻是停了下來?；蘧耪驹谒麄兩砬埃嫔系纳裆讶蛔兊煤芷届o。沒人知道他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到底經(jīng)歷了怎樣的心內(nèi)波瀾，但至少現(xiàn)在，他十分淡然，沒有一絲搖擺不定的樣子?！靶派鲜钦f，他們落日谷的事情失敗了。”晦九說著，看了蕭驚瀾一眼?！奥淙展鹊氖虑楹脱嗷视惺裁搓P系？”鳳無憂敏銳地察覺到這一眼，立刻問道?；蘧庞行┢婀郑瑔柕溃骸澳銈儾恢绬?？”“知道什么？”鳳無憂又問?；蘧乓娝纳袂椴凰谱骷?，便說道：“數(shù)年前，你們在落日谷殺了母神的兒子，這也是她唯一的兒子，這件事情，你們竟然不知？”鳳無憂立時轉(zhuǎn)頭去看蕭驚瀾。蕭驚瀾，還干過這種事情？蕭驚瀾微微沉吟了一下，忽然道：“萬思明和母神的兒子是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