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彤氣急敗壞,可又透著來自骨子里的心虛。她不相信,也不能相信。怎么可能有人可以直接喝下靈泉水,還一點事情都沒有。這豈非意味著,這個女人,比她更有資格當(dāng)圣女?鳳無憂笑了笑,看著山彤?!皳Q沒換過,圣女也喝一口,不就知道了?!狈凑酵膊皇菦]喝過。聞言,盧音直接舀起一勺水,遞到山彤跟前:“敢嗎?”鳳無憂差點給盧音叫聲好。這個丫頭集合了千心和千月兩個人的長處,既有膽量,又機靈。這勺水遞的,漂亮!山彤踉蹌著退了一步。她是喝過靈泉水,可那是稀釋了五倍的。就算是稀釋過的,她還是痛苦了整整四天四夜。那四天四夜,她每一刻都恨不得死過去。現(xiàn)在這完全沒有稀釋過的,真讓她喝了,說不定當(dāng)場就死了。山行晦遠(yuǎn)幾個蠻族的長老已經(jīng)全都說不出話了,好一會兒,還是江榆嘶啞著發(fā)聲:“這……這真的是靈泉水?沒有稀釋過的?”鳳無憂看他一眼,輕描淡寫:“不過是喝個靈泉水,有那么難么?就是那靈泉源頭,本宮也已經(jīng)去過了?!薄安豢赡?!”山行下意識反駁:“沒有鎧甲和藥物輔助,根本沒人能去靈泉源頭!我們部落里根本沒有這些鎧甲和藥物!”靈泉源頭雖然令人難受,但并不是無法到達,只是需要一些輔助。不然,也不可能把靈泉水引出來,更無法去維護修繕那些水道。當(dāng)然圣女考核是不準(zhǔn)用這些東西的,只能純粹靠人的體質(zhì)和意志力前進??拷`泉源頭的獸皮鎧和藥方不是秘密,問題是,制成這些東西的野獸和藥物很難得到,原本的里姓部落在落敗之時把這些東西要么燒毀要么帶走了,而玄鳥部才成立兩年多,根本還沒實力收集齊。因此,就玄鳥部來說,不可能有人可以靠近靈泉源頭?!把嗪笳f你已經(jīng)去過靈泉源頭,不知可有證據(jù)?”江榆沉聲發(fā)問。其實,鳳無憂喝下靈泉水卻沒事,他們對鳳無憂的話就已經(jīng)信了,只是,還要再求證一下。鳳無憂姿態(tài)隨意:“你們想要什么證據(jù)?”江榆道:“請燕后描述一下靈泉的模樣。”鳳無憂嗤笑:“本宮描述了又如何?你們又不曾見過?!苯芾夏槹l(fā)紅,但還是堅持:“請燕后描述了再說?!薄坝泻蜗∑??不過是個湖而已?!甭勓裕苋绶诘热嘶タ匆谎?,眼露驚色。他們一直叫著靈泉,如果沒有去過那里的人,一定會以為真的是個泉??涩F(xiàn)在鳳無憂卻一語道出,靈泉源頭是湖。難不成,她真的去過那里?江榆強按著心頭的震驚:“那請問燕后,靈泉源頭可有什么特別之處?”鳳無憂眉心微皺,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場景:“很惡心?!薄昂呌行┖诤赤臇|西,連個落腳處都沒有。那般惡心的地方,居然被你們叫靈泉,取這名字的人,可真沒什么品味。”鳳無憂對那地方嫌棄得很,如果不是湖水看著還算干凈,她剛才可還真喝不下去。聽她說完,江榆幾人的神色已不止用震驚來形容了。他們不曾去過,但在里姓部落里這么久,卻是聽人說過的,靈泉湖邊那種黑色地衣是靈泉的一大特征,若不是親眼看見,絕對無人可以知曉。按說,鳳無憂也有聽別人說的這種可能,但事實上,無論是天嵐人,還是晦九手下那些人,都根本沒人接觸過靈泉的事務(wù),也不可能知道這一點,更別說去告訴鳳無憂了。他們連圣女的事情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知道靈泉的事情?“現(xiàn)在信了?”鳳無憂似笑非笑,盯著山彤:“我還以為圣女是什么了不得的存在,原來只不過這么簡單?!鄙酵樕缫谚F青,連呼吸都急促起來。為何,她拼了命才到離靈泉三里處,熬了四天才挺過靈泉水的痛苦,鳳無憂卻能這么輕易就做到,而且做得比她好不知道多少倍。明明說,靈泉試練代表著蠻荒的認(rèn)可,可鳳無憂一個天嵐人,憑什么被蠻荒認(rèn)可?這件事情給她的打擊太大,她甚至無法出聲。鳳無憂眸光一轉(zhuǎn),看向四個蠻族長老?!八奈婚L老,本宮有件事情想要請教?!薄把嗪蟆堈f?!彼麄冸m然先前不把鳳無憂放在眼里,可現(xiàn)在她不僅喝下了靈泉水,還到過靈泉源頭,他們已經(jīng)不能重視。鳳無憂淡聲問:“一個部落之中,有幾個圣女?”此言一出,四個蠻族長老的神色也都難看起來。江榆艱難地開口:“圣女需競爭,只有試煉中表現(xiàn)最出色的才可成為圣女,當(dāng)然,只有一個?!兵P無憂不再說話了,只是含笑看著山彤。此時,也不需要再說什么,晦九盯著鳳無憂,眼中隱著一絲狂熱,忽地喝道:“圣女!”一面叫出聲,一面伏下身子,用蠻人的禮儀對著鳳無憂大禮膜拜。他一出聲,其他的蠻人也都反應(yīng)過來。山彤已經(jīng)不是圣女了,他們部落里誕生了新的圣女,而且,是能到達靈泉源頭的,最優(yōu)秀的圣女!“圣女!圣女!”一時間,所有蠻人都高喊著,一同對著鳳無憂大禮參拜。山彤身子晃了一晃,撲通一聲,跌坐在地。她無法接受這個結(jié)果,明明,應(yīng)該是鳳無憂得知圣女的選拔條件之后,卑微地前來求她??涩F(xiàn)在為何變成,她連圣女也做不成?一個部落之中的圣女只能有一個,從今天起,她就再也沒有圣女的身份,只能和部落里其他的女人一樣,和那些庸俗的男子走婚。山行也委頓在地上,他還期待著鳳無憂低頭求人的那一刻,可現(xiàn)在看來,簡直就是笑話。鳳無憂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她對山彤覬覦蕭驚瀾的事情很不爽,但也無法掩蓋,她現(xiàn)在心情極好。事實上,在她得知治療蕭驚瀾的方法之時,她心情就已經(jīng)好得不得了了。蕭驚瀾病成這樣,她不知揪了多少心,可哪里想得到,治療他的方法,竟會這么簡單。只要……與他親熱就好。忽然感覺手指被人捏了捏,一回頭,就見蕭驚瀾含笑望著她。院子里發(fā)生的事情他從頭聽到尾,自然知道,治病的法子是什么。指尖在鳳無憂手心里輕輕撓著,瞧著鳳無憂,滿心歡喜。鳳無憂被他撓得心猿意馬的,強行繃著面色,對院子里的人說道:“行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都散了吧?!币婚_始,他們是為了鳳無憂對圣女不敬聚到這里來的,但現(xiàn)在鳳無憂才是最有資格成為圣女的人,這事自然就結(jié)束了?!澳锬铮@個女人怎么處置?”盧音可沒忘了這個敢勾引蕭驚瀾的女人。鳳無憂和蕭驚瀾之間的感情,在她眼中就是神仙愛情,居然敢有人前來破壞,她自然對這人煩得要命。不過,她這問題,還真問倒鳳無憂了。從大面上來說,山彤還真沒做錯什么事。她唯一的錯處就是,看上的男人,是蕭驚瀾。“山彤姑娘即日起取消圣女稱號,退出長老會,其余的,便由族長安排吧?!兵P無憂把這事交給了晦九,再一次令眾人退下。今天這些事都是順帶的,能盡快治好蕭驚瀾,才是最重要的。山彤渾渾噩噩的,是被人拉下去的。她沒想到,她只是看上了一個男人,卻連命運都被改變了。等到所有人都退盡,鳳無憂從云九手中接過蕭驚瀾,扶著他進房。蕭驚瀾唇角一直彎著,眼睛錯也不錯地看著鳳無憂?!霸倏矗⌒陌涯愦虺尚茇堁?!”鳳無憂瞪他。這男人,就算知道了治療方法,也不用這么露骨地看著她吧。都已經(jīng)老夫老妻,還是被他這目光給看得生生受不住。蕭驚瀾一點也不怕鳳無憂的威脅,輕笑:“小鳳凰,夜還長著呢?!鄙酵畞碇委煹臅r間是夜里,雖然鬧了一會兒,但現(xiàn)在,也還沒到三更。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