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安陵,有鳳歸來“無憂……”慕容毅快走了幾步,張口想要說些什么,可,鳳無憂卻抬手制止了他?!耙阃醯钕虏]錯,我們只是各有立場罷了?!兵P無憂欠了欠身,道:“毅王殿下,告辭?!兵P無憂離去許久,慕容毅還在院子中站著?!巴鯛敗遍L孫云尉不知何時出現(xiàn),輕聲叫了慕容毅一句?!霸莆?,她叫我毅王殿下?!蹦饺菀愕?,聲音輕飄飄的。他終究,還是無法逃脫身份的詛咒,注定要和她站在對立面了嗎?“王爺……”長孫云尉皺著眉,很為慕容毅難過。同行這么久,慕容毅對鳳無憂的心思,他不可能看不出來,只是,一直不愿說破罷了。畢竟,鳳無憂是蕭驚瀾的妻子,和慕容毅之間根本毫無可能???,他是不是該早點(diǎn)說破,早點(diǎn)提醒王爺?“沒事,你下去吧?!蹦饺菀銛[了擺手,道:“本王只是,有些感慨罷了?!闭f著,他大踏步地走下臺階,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他是慕容毅,是西秦四皇子,這是他的身份,亦是他的責(zé)任。先前做的事情,他雖遺憾難過,但……并不后悔。鳳無憂回到她和蕭驚瀾住的地方,燕伯正守在外面,面色凝重??吹进P無憂,他神色一松,輕聲叫道:“王妃……”鳳無憂擺了擺手,道:“我進(jìn)去看看。”這種時候,能勸慰蕭驚瀾的也只有鳳無憂,燕伯自然不會阻攔。他甚至慶幸,幸好這種時候,有鳳無憂在。鳳無憂進(jìn)了門,蕭驚瀾正背對著她站在窗邊,誰也看不清他的神色。聽到腳步聲,他頭也沒回,便開口道:“無憂,本王的母妃還活著?!兵P無憂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道:“這不是很好嗎?”蕭驚瀾一直以為他父母兄弟皆亡,秦王府只剩下他一人,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多了一人,這豈不是件好事。“哪里好!”蕭驚瀾豁然轉(zhuǎn)身,眼睛都有些微微發(fā)紅,他低聲吼道:“她寧可加入風(fēng)雨樓去做那些根本不可能達(dá)成的復(fù)仇之事,也不肯留在本王身邊!你告訴本王,這哪里好!”蕭驚瀾雙手垂在身側(cè)微微握拳,控制不住地輕顫:“你可知本王那時是何種樣子?雙腿俱斷,毒入血分,重傷昏迷,臉上被人橫斬一刀,形同怪物!在那種時候,她沒有留下照顧本王,沒有擔(dān)起她秦王妃應(yīng)盡的責(zé)任,卻往水里一跳走得干凈利落,將偌大一個爛攤子丟給本王,若非本王清醒及時,只怕此時秦王府和蕭家軍早就已經(jīng)尸骨無存。無憂,你告訴本王,本王對她而言,算什么?”這些事情,蕭驚瀾從未說起過。鳳無憂只知先秦王妃自盡一事給蕭驚瀾打擊很大,卻未想過,她自盡的事情,也同樣有可能是壓倒蕭驚瀾的最后一根稻草。蕭驚瀾當(dāng)時父兄皆亡自己又身受重傷,最需要的就是親人的支持,可先秦王妃的心到底是怎么長的?竟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拋棄蕭驚瀾。而蕭驚瀾能挺過來并將秦王府經(jīng)營成如今這個樣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又到底忍受了多少常人所不能忍?伸手輕輕握住蕭驚瀾的手,卻聽蕭驚瀾又壓抑著說道:“本王以為她死了,這么多年來,只有想她,懷念她,體諒她,從不覺得她做得不對??墒侨缃?,本王重振秦王府,執(zhí)掌蕭家軍,一切都再入正軌,她卻跑出來說,她從未自盡,只是去報(bào)仇,而且,還被皇帝抓住,成為要挾本王的籌碼。無憂,父王是她的夫君,大哥二哥是她的兒子,可難道,本王就不是她的兒子?為何在她心中,竟把報(bào)仇看得……比本王還重要?”似是想到什么,蕭驚瀾忽地抬頭,道:“你說,她不是很恨本王?”鳳無憂一怔,蕭驚瀾這個念頭從何說起?蕭驚瀾道:“她一定是怨本王沒有保護(hù)好父王和兩個哥哥,本王出生時便因難產(chǎn)害她遭了一場大罪,她向來都更喜歡大哥和二哥,與本王并不親厚,可是那一場災(zāi)難,她喜歡的兩個兒子都死了,偏偏本王活了下來。她一定認(rèn)為,該死的人是本王……”“蕭驚瀾!”鳳無憂忍不住出聲打斷他。她伸手抱住蕭驚瀾,道:“王爺,她還活著不是嗎?”蕭驚瀾微怔,定定地看著鳳無憂。鳳無憂道:“既然你心中有這么多疑問,為什么不自己去問她?這樣猜測,猜錯了怎么辦?你口中的她不是別人,是你的母妃,是生你養(yǎng)你的人。當(dāng)時的情況那么復(fù)雜,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小手在向上捧住蕭驚瀾的臉,眼睛也深深望入他的眼睛,鳳無憂柔聲道:“王爺,這天底下,沒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親,你想知道,我們就自己去問她,好不好?”鳳無憂的聲音奇異地?fù)崞搅耸掦@瀾的情緒,他抱住鳳無憂,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將臉深深埋入她的發(fā)絲。鳳無憂的手輕拍著蕭驚瀾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樣安撫著他。好一會兒之后,蕭驚瀾才直起身,額頭抵著鳳無憂的額頭,道:“無憂,幸好有你?!薄爸谰秃?。”鳳無憂不客氣地道。這副得意模樣,讓蕭驚瀾忍不住露出笑意。片刻后,兩人從房間中攜手走出,燕伯看著蕭驚瀾平靜如常的樣子,忍不住暗暗點(diǎn)頭。這王妃娘娘還真是王爺?shù)母P前?,就連這么大的事情,都能讓王爺平穩(wěn)過渡。并不是說沒有鳳無憂蕭驚瀾就過渡不了,而是絕不會這么快,也絕不會這么平靜。正想著,鳳無憂叫燕伯,請他去安排一些飯菜,方才那一頓接風(fēng)酒劍拔弩張的,根本就沒怎么吃,兩人還餓著呢。燕伯聞言連忙笑瞇瞇地應(yīng)下,快速下去辦了。準(zhǔn)備飯食期間,蕭驚瀾還有些公務(wù)要處理,鳳無憂就自己一個人在飯廳坐著。等到開始擺飯,燕伯走到鳳無憂跟前,行了個禮道:“王妃娘娘,有件事情……”“是上官幽蘭進(jìn)我和王爺寢房的事情吧?”燕伯還沒開口,鳳無憂就自己先說出來了。燕伯一怔,道:“王妃知道?”“本來不知道,不過后來就想通了。”鳳無憂微微一笑,道:“燕伯大概是想給我制造點(diǎn)恐慌感,好讓我快些認(rèn)清對王爺?shù)男囊?,可是如此?沒看出來燕伯年紀(jì)一把,心態(tài)倒是年輕,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饒是燕伯見多了大風(fēng)大浪,也給鳳無憂說得有幾分訕訕,吭哧著道:“這個……老奴也是著急……”鳳無憂瞥他一眼道:“事情已經(jīng)過去,我就不追究了,不過,要是還有下次,本王妃可沒這么好說話?!彪m然,她的確是那一次認(rèn)清自己對蕭驚瀾的心意的,可是,居然私自放別的女人進(jìn)她和蕭驚瀾的寢室……哼!“是是……絕不會有下次,若有下次,隨王妃怎么處罰。”鳳無憂說的嬌俏,并無王妃的架子,反而像是小女兒在撒嬌,燕伯也就樂呵呵的應(yīng)著。鳳無憂眸光一轉(zhuǎn),道:“我懲罰燕伯做什么?不管誰創(chuàng)造的機(jī)會,說到底都是蕭驚瀾自己沒守好門戶,再有這種事情,我就讓他一個月不準(zhǔn)進(jìn)我房門!”說完,鳳無憂起身道:“餓死了,我去找王爺吃飯!”燕伯站在原地看著鳳無憂走遠(yuǎn),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頓時一臉苦笑。這小王妃,厲害??!如果她的懲罰是針對自己的,那只要是他認(rèn)為對蕭驚瀾好,對秦王府好,說不得還會去做。可她居然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對手,而是直接把懲罰安到了蕭驚瀾身上。王爺守了這么久才終于把小王妃吃到口中,若是真的一個月入不了房門,還不把他這把老骨頭劈了?怕了怕了,這以后,是真不敢了!雖然蕭驚瀾決定和慕容毅一同回安陵,可也不能立刻就走,畢竟邊關(guān)諸多事宜,不能不處理。若是他這一次不把根基打扎實(shí),誰知道皇帝會不會趁著他在京城的機(jī)會,又在這里安插上什么人。他對燕云的亂象已經(jīng)忍了六年,如今,絕不會再忍下去。他們在義陽又停留了十日左右,這十日中,蕭驚瀾的命令一道道往下簽發(fā),調(diào)整將領(lǐng),整頓防務(wù),清洗皇帝派來的奸細(xì)。慕容毅曾在義陽長官一事上和蕭驚瀾有所爭執(zhí),義陽畢竟是燕云到安陵的一道關(guān)卡,朝廷自然希望能夠掌握在自己手上,就如先前李德敏和沈成大都是皇帝的心腹愛臣一樣??墒鞘掦@瀾卻不會允許,正因?yàn)榱x陽有這么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所以才更要掌握在蕭家軍手上,他要讓皇帝時時刻刻都活在恐懼之中,讓他知道,若是他真的惹火了自己,二十萬蕭家軍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