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救人,你要去紀家站在蕭老夫人的立場,她也沒錯。他身為父王的兒子,的確該將他未做完的事情做完。蕭驚瀾想也不想,淡聲道:“該做的事情本王自然會做,但此生能站在本王身邊的女子,只有鳳無憂?!彼f的強硬,沒有絲毫轉(zhuǎn)寰余地,微微譏諷道:“本王何時無能到要靠出賣身體才能對敵抗衡?父王若是知道,難道不會覺得本王有辱門風(fēng)?我與母妃說過許多次無憂于我的意義,但恐怕母妃都沒有聽進去,那今日本王就再說一次。無憂在,天下在,無憂不在……”他頓了頓,才冷然道:“我管它洪水滔天?!笔捓戏蛉藳]想到鳳無憂對蕭驚瀾的影響深重若斯。蕭驚瀾再次開口道:“本王記得母妃派去追殺無憂的人是金玉衛(wèi)?”蕭老夫人立刻警覺,道:“你問這個做什么?”對于蕭老夫人的防備,蕭驚瀾只是淡淡一笑:“沒什么,只不過金玉衛(wèi)向來只有秦王妃才有權(quán)動用,而母妃,早已不是秦王妃。”先秦王早已去世多年,現(xiàn)在只有他才是秦王,也只有鳳無憂才是秦王妃。金玉衛(wèi)一直是只有內(nèi)宅才掌握的力量,當(dāng)年他大哥身為世子或許知道這只力量,可他卻并不知道。否則的話,也不會出了這么大的疏漏。蕭老夫人身子登時晃了一晃,什么也沒有蕭驚瀾這句話來得打擊大。蕭驚瀾目光已看向蕭老夫人身邊的侍女,利箭似的刺過去,淡聲道:“本王的話你都聽到了,一柱香后本王要見到金玉令,若是見不到,本王也不介意讓你們從世間消失。秦王府有燕衛(wèi)云衛(wèi),已經(jīng)足夠。”說完,再不停留大步出門。那侍女早在蕭驚瀾說出蕭老夫人不是秦王妃的時候就已經(jīng)若有所思,再聽到蕭驚瀾的話,更是心下發(fā)寒。他們只是慣性地服從金玉令,卻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記,甚至,還親手襲擊了自己真正的主人。她毫不懷疑蕭驚瀾的威脅是真的,以秦王對王妃的愛護程度,居然還肯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已經(jīng)格外開恩?!澳阆胱鍪裁矗 蹦侨粲兴嫉哪抗庾屖捓系厝诵南虏话?,厲聲發(fā)問。侍女蹲身行禮,道:“請老夫人交出金玉令?!薄o家當(dāng)年敗落之后撤出西秦,最終在泠州落腳。他們會選在那里不是沒有理由。泠州位于東林西南面,與芳洲南越相鄰,又緊靠烏倫古河,船運發(fā)達,就是去往北涼也極為方便。紀家行商起家,選了這么一處地方,正好能將他們的優(yōu)勢最大程度的發(fā)揮出來。他們剛到泠州的時候,不過幾十號人千把兩銀子,經(jīng)過這十多年的發(fā)展,儼然又是一個大商行了。鳳無憂和賀蘭玖慢慢悠悠的往泠州走著,從青州彩云關(guān)出關(guān)。無論是蕭驚瀾還是程丹青都認定她身體虛弱走不了多遠,更想不到她會離開燕云,因此并沒有讓關(guān)口戒嚴。因此,鳳無憂只是略略遮掩了一下容貌,就順順利利的出關(guān)。出關(guān)之后,鳳無憂本打算和賀蘭玖分道揚鑣,可誰知,賀蘭玖竟說,他也要去泠州。鳳無憂問他做什么去,賀蘭玖理直氣壯地道:“本太子救了你一命,可還一分錢的診金也沒有收到,怎么也得去紀家把錢要了?!彼锰媚显教樱瑫边@幾個錢?分明就是閑得發(fā)慌,想跟著她湊熱鬧。另一方面,倒也多少是因為不放心鳳無憂,想要把她送到地方。只是他向來性子別扭,就算是關(guān)心別人,也不會大大方方說出來,而只會找些蹩腳的理由。鳳無憂看出他的好意,也就不再說什么,任由他和自己一起去。賀蘭玖的馬車這么舒服,不用白不用。轉(zhuǎn)眼行了三日,離泠州越來越近?!傍P無憂,落子無悔!”“我就悔了,你有意見么?”“廢話,當(dāng)然有意見!”“忍著!”“……”后面的車子里,紅袖看了看前面,嘆著氣:“又吵上了?!薄皬难嘣频姐鲋?,這都吵了一路了,他們就不煩嗎?”另一個丫鬟道?!霸蹅兺跆右舱媸堑模看味汲巢贿^,還每次都上趕著去給人虐?!庇忠粋€丫鬟無奈?!鞍Α边@一次,是齊聲嘆氣。哐啷一聲,似是什么東西翻倒了?!傍P無憂,下不過就掀棋盤,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薄胺置魇邱R車太顛簸,所以我才不小心撞到棋盤上的。”鳳無憂振振有詞。顛簸?他們走的是官道!出了燕云就不會有人再查他們,所以他們大大方方走的大路。當(dāng)然,這也和賀蘭玖的性子有關(guān),有好路不走,難道要走小路去受罪嗎?“就沒見過你這么無賴……啊……”馬車忽然一晃,賀蘭玖正在氣憤地討伐鳳無憂,坐得不穩(wěn),這一晃直接撲到了前面的桌子上,把額頭撞出一個紅紅的印子。鳳無憂也往后倒了一下,不過她立刻就道:“賀蘭玖,你瞅瞅,是馬車太顛簸,本姑娘沒說錯吧!”賀蘭玖簡直快要給氣死,他帶來的這些人是成心和他做對的嗎?鳳無憂才說了顛簸,他們就真的來這么一下,到底誰才是他們的主子?“你們怎么駕車的!想摔死本太子嗎?”一掀車簾,把火氣轉(zhuǎn)向了駕車的人。“王太子,奴才也不是故意的,你看……”車夫一臉冤枉地指著前面,馬車前方跪著一個人,懷里還抱著個孩子。“王太子,他突然沖到路中間來,奴才總不能撞上去吧。”車夫委實冤枉。鳳無憂也走到車門處,向外看去?!肮?,小姐,行行好,救救小老兒的孫子……”跪著的人須白花白,至少也有五六十歲,他抱在懷中的孩子則只有五六歲,不知生了什么病,面色蒼白,氣若游絲?!澳銓O子病了關(guān)我什么……哎喲!”鳳無憂擠開賀蘭玖,跳下了馬車。賀蘭玖鼻子差點撞到車轅上,正氣得要命,就見鳳無憂向他招手:“快來!”這孩子并無外傷,顯見是內(nèi)里的病,這病鳳無憂不擅長,可是沒關(guān)系,賀蘭玖擅長啊?!傍P無憂,你攬的事情,憑什么讓本太子去!”賀蘭玖一邊跳著腳抱怨,一邊乖乖地下車走到那老人孩子身邊。雖然一臉嫌棄,可有鳳無憂在身邊,他還是往那孩子看了一眼?!皼]什么大事,餓著了,又受了凍,寒邪入里化熱,身體又虛,就有些高熱瞻望,一副補氣退熱的藥下去,再吃飽一點,最多三天,保準(zhǔn)沒事。”“有空說話,還不趕緊開方子!”鳳無憂白他一眼,對老者道:“老人家,你帶著孩子上車吧?!兵P無憂前世受到的教育讓她沒辦法看著這祖孫兩個不管。而賀蘭玖,雖然叫得兇,可是鳳無憂讓人上車的時候,他也沒阻止,任由紅袖她們在車上騰了一個位置出來。賀蘭玖把方子寫好,他車上剩的有之前為鳳無憂治病時的藥物,當(dāng)即就煎了一碗藥出來。給那孩子灌下去之后,不過片刻的時間,孩子的燒便退了下去,口中也不再胡言亂語。而正在此時,泠州也到了。入了城門,老者立刻從車上下來要給鳳無憂磕頭。雖然救人是賀蘭玖救的,但那老者十分清楚,若不是有鳳無憂在,賀蘭玖根本不會管他們。說到底,還是鳳無憂救了他們?!爸x謝姑娘,謝謝姑娘……請姑娘賜告姓名,小老兒回去定日日為姑娘上香祈福?!兵P無憂連忙把人扶了起來,問道:“老人家,你在這里可有落腳之處?”“姑娘放心,我們是投親來的,到了泠州城,自有安置的地方?!甭犓@么說,鳳無憂才放下了心。她一伸手,把賀蘭玖的錢袋子拽了下來。“鳳無憂,你是強盜嗎?”賀蘭玖被欺壓得都無語了。鳳無憂在錢袋里挑了挑,找出其中最小的一塊放到老者手里,道:“你孫子的病還得吃兩天藥,這點銀子,給你用來買藥?!崩险吒屑さ糜忠鹿颍P無憂卻也不再糾纏,拉著賀蘭玖又一次上了馬車。“鳳無憂,你拿著本太子的銀子,還這么小氣?!瘪R車走遠,賀蘭玖不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