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鳳無憂在附近,拓跋烈整個人都興奮起來。相比起鳳無憂,小小的一個回雁關(guān),算什么?“她往哪里去了?”拓跋烈問道?!斑@……”阿木古郎為難了。方才他滿心都是自己行蹤暴露的事情,除此之外根本沒有想過別的,更沒有想過那個女子的身分問題。所以撤走的時候,也沒有安排人留意他們的動靜?,F(xiàn)在都已經(jīng)走了十多里了,再想知道他們的動靜,他真的做不到啊。而且,他心思細(xì)膩,向來會把萬事都考慮周全,還從來沒有在拓跋烈跟前答不上話的情況。偏偏,現(xiàn)在就發(fā)生了。他咬緊了后槽牙,心頭有種既懊惱又羞愧的感覺。拓跋烈銳目一閃,道:“在我們北涼的地界上,還能跑了不成?”催著馬往前走了幾步,只是略一沉吟,便道:“所有人馬向西,地毯式搜索!”鳳無憂的確是在悶著頭往西跑。雖然去涿郡也不是什么好的選擇,可是比起落在拓跋烈手里,她寧可呆在西秦。長孫云尉也不說話,跟著她一路往西,一直到入夜時分,確定后面沒有什么人追著,這才停下來休息。休息的時候,侍衛(wèi)們打來了野味,鳳無憂親自動手去烤,一邊烤,還一邊哼著小曲?!傍P無憂,你心情很好?”長孫云尉忍了半天,還是問出了口。鳳無憂抬頭,笑瞇瞇道:“快要見到我家夫君了,你說我心情好不好?”長孫云尉擄了鳳無憂,不管他前面怎么隱蔽行蹤,都必然要經(jīng)涿郡回西秦,這個落點是死的。所以,蕭驚瀾前期完全可以不必花費任何心思,只要牢牢守住前往涿郡的通路就行。鳳無憂可以肯定,現(xiàn)在前往涿郡的路,一定被守得水泄不通。而蕭驚瀾,也定然就在附近。算算時間,她在北涼已經(jīng)呆了有近半個月了,再加上之前前往青羊關(guān)的時間,前前后后足有一個月沒見到蕭驚瀾,她還真有點想他了。我家夫君幾個字讓長孫云尉莫名不舒服了一下。這個女人,有沒有廉恥,怎么可以在人前說這么沒羞的話?無論是西秦還是其他幾個國家,就算是北涼,風(fēng)氣也沒有這么開放的。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鳳無憂是芳洲的。芳洲以女子為尊,似乎還真不反對女子當(dāng)眾表露情感。因此,他腹誹了兩句,也就釋然了。也許,在芳洲,鳳無憂這種行為,只會被看作天然和可愛吧。只是,他心里還是有絲不爽。這種不爽是從哪里來的,連他也說不清楚。因著這絲不爽,長孫云尉道:“你就這么肯定蕭驚瀾一定能把你帶回去?”這話,頗有幾分挑釁的意思在里面了。鳳無憂歪著頭看了一眼長孫云尉,道:“他不能嗎?”“他……”長孫云尉張口就要說話,可卻看到鳳無憂眼中一閃而過的神色。頓時,他恍然大悟?!傍P無憂,你休想從本將軍里套到一點情報!”長孫云尉惡狠狠地說道。這個該死的女人,故作天真的樣子,可實際上,卻是想從他口中知道他們都有些什么布置。而他,也差點上了當(dāng)。還好,在最后一刻,他反應(yīng)了過來。狠狠地瞪了鳳無憂一眼,長孫云尉起身離開,讓鳳無憂連一點探究的機(jī)會都沒有。鳳無憂挑了挑眉。長孫云尉也變聰明了嘛!想回西秦,必須從涿郡入境。這一點,蕭驚瀾知道,慕容毅又何嘗不知道。所以,他們定然也有布置。鳳無憂想知道他們的布置是什么,好做出應(yīng)對。但可惜,居然被長孫云尉識破了。不過,她也并不氣餒,繼續(xù)開開心心地烤東西。事在人為。就算現(xiàn)在不知,可等到她真要入關(guān)的時候,事情到了臨頭,她還會什么也不知道嗎?到那時再做反應(yīng),也一樣來得及。此時,燕云和西秦境內(nèi)。兩路人馬沿著幾乎平行的路線,都在向北部邊境飛奔。經(jīng)過了近一個月的來回拉鋸和對抗,慕容毅終于有動靜了。他在安排了一次強猛的攻勢之后,自己卻中途從戰(zhàn)場抽離,帶著一百精騎人馬,沿著燕云邊境,一路往北部涿郡方向飛速趕去。燕云的反應(yīng)稍稍遲了一些,但也只遲了片刻。幾乎是慕容毅剛一脫戰(zhàn),蕭驚瀾就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打法不對,從而立刻判斷出指揮的人很可能已經(jīng)不是慕容毅。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做了一個試探。收到西秦軍對他試探攻擊的反應(yīng)之后,蕭驚瀾立刻肯定,指揮的人絕對不是慕容毅。因此,他將全盤戰(zhàn)事往魏永銘手中一交,自己也帶著人馬,以極快的速度輕裝北上。這些事情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整個過程沒有任何澀滯之感。當(dāng)負(fù)責(zé)西秦軍的將領(lǐng)江桐察覺到對面的主帥換人了的時候,蕭驚瀾都已經(jīng)離義陽好幾十里。江桐知道這個消息,只覺得懊惱地恨不得殺幾個人來泄憤。明明,慕容毅走的時候交代了萬全的應(yīng)對之法,他也自信滿滿地認(rèn)為,以他的能耐,就算不能一直不讓蕭驚瀾察覺,可是,拖他個三兩日總該是沒有問題的??山Y(jié)果,連半個時辰都沒有拖到,蕭驚瀾就已經(jīng)察覺了一切。反而是他,在足足好幾個時辰之后,才發(fā)現(xiàn)對面換了人。枉他還沾沾自喜又興高采烈和對面打了好久的仗,還覺得蕭驚瀾也不過如此。“將軍,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來報告消息的士兵看到江桐難看的面色,半天不敢說話,好一會兒才硬著頭皮問了一句。江桐心底都是怒火,可卻不知往何處去發(fā),只能強自忍耐下來。而且,他雖然心頭發(fā)怒,卻也沒忘了自己還有該做的事情?!芭扇税堰@個消息稟報皇上?!苯┱f道。他最多只拖住了蕭驚瀾半個時辰,這就意味著,慕容毅到達(dá)涿郡和燕云邊界的時候,蕭驚瀾很可能也同時到達(dá)。這個消息關(guān)系著慕容毅整個計劃的成敗,他可不敢隱瞞。慕容毅很快收到了消息,但卻沒有任何表情。這事,早就在他的預(yù)料之中。若是連江桐都可以騙過拖住蕭驚瀾,那他也不必這么多年來一直將蕭驚瀾視為心腹大患了。沒錯,就算他不參與皇權(quán),就算他根本不想坐上這個皇帝的位置,他也一直把蕭驚瀾視為心腹大患。這是他的身份所決定的。就算坐上這個位置的是別人,只要他一日身為西秦之臣,就一日會對蕭驚瀾嚴(yán)防死守,只因,他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朕知道了?!蹦饺菀阒皇堑貞?yīng)了一聲,就打算繼續(xù)趕路?!盎噬稀毕⑹怯铭楒纻鱽淼?,收遞消息的人大著膽子叫了一聲。這么重要的消息,就只有這么一句嗎?難道,不需要回幾句話給江將軍?想必,江將軍一定還在等著吧?“皇上,江將軍下一步該如何做,還請皇上示下?!边@收發(fā)消息的人是地策的,自然為江桐著想。慕容毅目光深沉掃過他的頭頂,那人只覺得脊背一陣發(fā)緊,幾乎冒出冷汗。他低下頭,連看都不敢看慕容毅,心頭隱隱有個感覺,他這一句,該不會是說壞了吧?慕容毅的目光一晃而過,略一停頓,淡聲道:“告訴江桐,他做的事情,朕不怪他,接下來,不必再出擊。”說完,再不停留,翻身上馬,繼續(xù)趕路。那士兵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實在不知慕容毅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將軍面對的敵人可是蕭驚瀾啊,不管打成什么樣子,都沒理由怪江將軍的吧?可是,皇上卻還特意點出這么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還有后面那句,不必再出擊,這一句也是說得莫名其妙的。他滿心疑惑,可還是把慕容毅的話原封不動地寫到信紙上,傳了回去。這些話他不懂,可,江桐懂啊!他打開信紙看到第一句話,面色頓時就變得慘白。他做的事情……若是指抗擊蕭驚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