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別著急, 支付寶搜593884432天天領紅包免費充幣 汽車站的工作人員見多識廣,早就見慣不怪了,只不過見他們東西太多,要他們補交了一點托運費而已, 謝華香趕緊搶著把錢交了,汽車站的工作人員就把她的行李全都塞進車底下的行李廂里,再把獨輪車扔到車頂上固定好, 乘客們上車坐好,破破爛爛的客車就“咣當咣當”地往他們的目的地東水縣開去了。車子晃得人昏昏欲睡的, 在有節(jié)奏的“哐當”聲中, 謝華香懷著對親愛的男人的無限憧憬,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到縣城的路途并不遙遠,兩個多小時后, 程立坤叫醒了她:“快醒醒, 到縣城了。”謝華香睜開眼睛一看,四周的景色果然跟一路上的荒野農(nóng)田不一樣了, 觸目所見都是低矮破舊的房子, 幾乎見不到樓房,比他們來的大城市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要說心里沒有一點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謝華香一心沉浸在就要見到沈庭生的喜悅中,對環(huán)境根本就不怎么在意,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 苦日子只是暫時的, 她家沈庭生可有本事呢,老早就成了村子里先富起來的那一批人,吃飽穿暖那是肯定不成問題的。程立坤也還好,他既然決定要來插隊,對于鄉(xiāng)下的惡劣環(huán)境也是做好了心里準備的,如今親眼看見鄉(xiāng)下小縣城的貧困落后,也只是在心里默默感嘆一聲而已。只有唐桂英,下車的時候看見縣城汽車站滿是各種不明污漬的地面和周圍破舊的房屋,那眼神是真正的苦大仇深。他們的火車是一早到的,再搭了一路的汽車,到達縣城的時候剛好是中午,三人拿著介紹信和糧票到國營食堂吃了一頓飯,這里國營食堂的飯菜也沒有城里的豐富,再加上坐了那么長時間的車,謝華香也沒什么胃口,就只要了一碗清湯寡水的雜糧面,面條做得有點粗,估計也不怎么新鮮了,有股子怪味,本著不能浪費糧食的念頭,謝華香艱難地挑著面條往嘴里送。大概是因為他們?nèi)齻€來自大城市,衣著氣質(zhì)一眼看去就跟這里的人不一樣的緣故,國營食堂的服務員倒是對他們態(tài)度不錯,上了飯菜之后還熱情地站在旁邊跟他們攀談。程立坤向她們打聽過了,這靖南鄉(xiāng)安吉村啊,距離縣城走路的話大概得要五個小時,他們一吃完飯就出發(fā),大概剛好能趕得上在天黑前趕到。不過如果運氣好,遇上村里來辦事的牛車,可以搭回去,那可就省時省力多了。不過通常一個生產(chǎn)大隊也就一輛牛車,富裕一些的生產(chǎn)隊頂多也就兩輛,農(nóng)村人除了要買化肥或者交公糧什么的,一般也沒什么需要趕牛車上縣城的,所以要遇上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偏生他們運氣好,本來都已經(jīng)打算靠自己的兩條腿走過去了,走到出縣城的橋頭的時候,剛好遇見一個莊稼漢趕著一輛牛拉著的板車路過,莊稼漢厚道,見他們?nèi)齻€人還推著一大車行李,便問他們上哪兒去,如果順路的話可以捎他們一程。這么一搭話,可巧了,這趕車的莊稼漢正好就是他們要去的目的地,安吉村生產(chǎn)隊的大隊長,沈緒滿。據(jù)沈大隊長說,今天他趕牛車進縣城,是因為隊里的社員昨晚上在山上打了一頭大野豬,現(xiàn)在天熱,肉放久了容易壞,所以今天一大早就用牛車拉了野豬到縣城,賣給供銷社。難怪這車上還有一股野豬的腥臊味兒,不過能有車坐就已經(jīng)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哪里還會嫌棄有沒有什么味兒。沈大隊長幫忙把他們的行李和獨輪車都一塊兒搬到了牛車上綁好,車上就已經(jīng)不剩什么位置了,三個人各自在行李堆里面找了一個地方落腳,坐在行李袋上,就這么搖搖晃晃地出發(fā)了。牛車上除了腥臊的氣息之外,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尿騷味,唐桂英忍不住捏著鼻子抱怨:“誰這么缺德啊,怎么在車上撒尿?”沈大隊長“呵呵”一笑,告訴他們車上還放著化肥,有點兒味道,讓他們?nèi)棠鸵幌?。謝華香仔細一看,果然在行李堆底下,還有幾個白色的蛇皮袋,隱約還看得見包裝上面寫著“尿素”兩個紅色的大字??磥砩虼箨犻L這一趟不光是賣野豬肉的,順便還采購了化肥回去?!吧虼箨犻L,你們打的野豬很大嗎?一村的人都吃不完,還有剩的拿出去賣???”謝華香好奇地問?!澳悄哪苣?!”沈大隊長說,“咱們生產(chǎn)隊還是過年的時候殺豬分了一次肉,社員們都半年沒聞過肉味了,這一頭野豬,要真的分下去啊,還不夠塞牙縫的呢!”程立坤插口說:“我想也是,這一頭野豬就算再大,分下去每家每戶也沒有多少的,與其分不勻遭埋怨,倒不如賣點錢年底分賬呢!”沈大隊長哈哈大笑:“程同志看來也是個當干部的料?。≈徊贿^咱們這次賣肉可不是怕分不勻,主要是隊里窮,這不,今年的化肥都還沒有著落呢,這好不容易賣了頭豬換點化肥回去,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睕]想到這憨實的莊稼漢,說起話來還有點兒文化水平?!斑B化肥都買不起,那你們村得窮到什么地步??!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唐桂英突然嗓音尖銳地說。沈大隊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也別我們村你們村的了,你們既然到我們生產(chǎn)隊插隊落戶,以后就是我們安吉生產(chǎn)隊的人了,咱們隊窮是窮了些,那也是一樣的干活吃飯過日子,怎么就倒霉了呢!”這個時候的插隊,可不是讓你到鄉(xiāng)下鍛煉幾年那么簡單,一旦下鄉(xiāng),那可是要連戶口也一塊兒遷移過去的,相當于是去當?shù)芈涞厣?,很大可能一輩子就當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再也回不了城當個吃商品糧的居民了。早些年剛開展上山下鄉(xiāng)運動的時候,知識青年們滿腔熱血地插隊,但真的到了農(nóng)村生活才知道其中的苦,真不是一個從小在城市里生活的人能夠吃得了的,于是紛紛寫信回家訴苦,前方百計想辦法想要回城??墒侵嘁爻牵透r(nóng)民想要改吃商品糧一樣,是天大的難事。所以,現(xiàn)在他們?nèi)齻€插隊到安吉生產(chǎn)大隊,說他們以后就是安吉村的人了,確實也是沒有說錯的?!皩α?,大隊長,咱們大隊一共有幾個生產(chǎn)隊???”謝華香問,他們這三個人當中,就屬她最有歸屬感了,這是沈庭生的大隊嘛,也就是她的大隊了,沒差的?!霸蹅兇箨犎丝诓凰愣?,就分了三個生產(chǎn)隊,從山腳下那片兒開始,一直往河邊去,按照從上到下的順序分的,一個生產(chǎn)隊大概有二三十戶人家,算勞力也就八、九十個人吧!剛好你們這次來了三個人,咱們可得公平點,不能都去了一個生產(chǎn)隊,就一個生產(chǎn)隊分一個人吧,你們看怎么樣?沒意見吧?”程立坤爽快地說:“我都聽大隊干部的?!敝x華香說:“我也沒問題,只要能讓我去我想去的生產(chǎn)隊就行?!鄙虼箨犻L有些為難:“這個恐怕說不準,得讓各個生產(chǎn)隊的隊長一塊兒來商量一下怎么個分法。”他這話其實是說得客氣了,這個分法只能是抽簽決定,不然怎么安排下面的生產(chǎn)隊都會有意見的,這次來的三個知青,一眼就看得出來,就只有這個男的看起來還有點力氣,估計能干點兒活,剩下這兩個女的,手無縛雞之力,肯定什么活兒也干不好,分到哪個生產(chǎn)隊都是個吃白飯的,本來糧食就不夠吃,誰也不愿意多養(yǎng)活一個人。唐桂英見他們居然真敢不理自己就進屋去,氣得一骨碌就站了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謝華香喊了起來:“謝華香,你給我站??!”謝華香不耐煩地回頭朝她翻了個白眼:“你又要干嘛!”“你,你早上給我喝了什么!我被你害死了!”唐桂英氣得聲音都變調(diào)了,今天早上她氣沖沖地從謝家出來,往市里的溜冰場去的時候,越走就越覺得不妥。謝華香不知道,可她自己是一清二楚的,鄭永成那些人之所以愿意跟她玩,可不是因為她是什么紡織廠副廠長的女兒,這身份在那些人的眼中毛也不是,那些人找上她,完全是因為看上了謝華香那死妮子的花容月貌。唐桂英跟謝華香說是她為了幫謝華香留在城里,特地托了很多關系才跟那些人搭上線,約了一起玩的,只要能跟他們成為朋友,想要留城,那還不是那些人一句話的事。而實際上,她哪來的關系可以跟這些高干子弟搭上線啊,根本就是那些人知道她跟謝華香走得近,特地找的她讓她幫忙搭橋牽線呢,據(jù)說是他們那幫人里面的一個市委副書記的兒子,叫做什么鄭永成的,看上了謝華香。那鄭永成花名在外,就是一個花花公子,這些年來被他禍害的姑娘家,數(shù)得上名號的就有好幾個,只不過都是在他家權(quán)勢的威逼下敢怒不敢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