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宸臉上的抓傷已經(jīng)處理過了。因?yàn)閭谀樕喜环奖惆?,只是擦干凈了血跡,敷了藥,三道深深的傷痕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皮肉外翻的模樣挺嚇人。“你過來。”低沉的聲音輕飄飄的鉆進(jìn)耳朵里。扶桑有些心虛的摳了摳手。這貨不會是準(zhǔn)備和她算賬吧?叫她到跟前去,再伸手掐她的脖子?見扶桑遲遲不動,蕭宸的眉峰一皺,眼中的不滿幾乎化成了實(shí)質(zhì)貼著她的頭皮飚了過去。扶桑后背一涼,縮了縮脖子,不情不愿的湊了過去。在里床榻還有三步遠(yuǎn)的時(shí)候,蕭宸一抬手。扶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抬起胳膊擋住了頭,腳步生生扎在了原地。嘖,這是挨打挨多了的后遺癥??諝庥幸凰查g的寂靜。但她以為的巴掌久久沒有落在身上,她小心翼翼的從胳膊里露出一雙眼睛。還沒看清楚什么,一個黑乎乎的物體攜著破風(fēng)聲猛地砸在腦門上?!鞍?!”扶桑痛的大叫了一聲,捂著額頭蹲了下去。眼淚不由自主的涌滿了眼眶。就知道這狗賊沒安好心!疼死了!嚶嚶嚶……“你應(yīng)該識字吧?”蕭宸的聲音再度響起,扶桑抬起淚眼汪汪的雙眸看去。他正拉過錦被往身上蓋,半張側(cè)臉沒有什么表情,很快便仰面躺在床榻上。只見他雙眸緩緩閉上,薄唇吐出一個字:“念?!蹦??念什么?眸光微垂,扶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正靜靜的躺著一本書籍,是蕭宸手上那本。他居然用書砸她!哼!伸手撿起地上的書,扶桑把它想象成蕭宸臉,抱起嘴邊憤憤的啃了兩下??粗饷嫔系膬膳艍河?,她心中的郁氣散了一些?!啊且跃雍V於禮而薄于利,篤,厚也。不惜杅皮之費(fèi),而貴朝聘征伐者,厚於禮義,薄於財(cái)利。要其人而不要其土,本所以伐鄭者,欲要其人服罪過耳,不要取其土地,猶古朝聘欲厚禮義,不顧杅皮……”少女清冽的嗓音仿若山間溪泉緩緩流淌而過,干凈的沒有一絲雜質(zhì),在這樣輕緩的聲音中,一切喧囂逐漸消弭。寒風(fēng)拍打窗臺的動靜伴著燭芯燃燒的聲音成了最好的催眠劑。困意襲來?!皶r(shí)……晉乘舟……度……邲水……戰(zhàn),兵敗……反走,欲……急去……”短短兩句,被她拖長了音調(diào),聽著奇怪極了。被折騰了大半夜的扶桑此時(shí)已經(jīng)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她跪坐在地毯上昏昏欲睡,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一直安靜無聲的蕭宸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眸一片清明,沒有半點(diǎn)睡眠后醒來的惺忪。這說明他一直都沒有睡著。手掌撐著臉,他從平躺的姿勢換成側(cè)躺。烏黑的眼眸平靜無波的看著就快要睡過去的扶桑。她倒是真的心大!在自己面前都敢偷懶?;?,就不怕自己的真的一生氣,把她拖出去砍了。伸手拽過枕頭,瞄準(zhǔn),投擲!塞滿蕎麥的枕頭又重又沉,從三米開外飛擲而來,重重的砸進(jìn)懷里。巨大的沖擊力一下把扶桑砸的摔倒在地上?!鞍。 庇质且宦晳K叫,扶桑一臉痛苦的捂著胸口淚眼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