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被帶著從偏僻的小門進(jìn)入昭陽宮,宮婢們似乎都很忙,將扶桑帶到住宿的地方后就匆匆離開了。小院里靜悄悄的,房檐下的燈籠并沒有點起蠟燭,四下一片漆黑。扶桑推開集體宿舍的房門,入目是眾多床位連接在一起大通鋪。整潔干凈無異味,比掖幽庭的環(huán)境好上千百倍?!澳闶切聛淼??”扶桑聞聲轉(zhuǎn)身,一個年紀(jì)不大的小宮女一手端著燭臺,一手拿著銅盆走了進(jìn)來。她徑直從扶桑身邊走過,將燭臺放在桌案上。暖黃的燭光驅(qū)散了寒夜的孤寂,小宮女一邊放置銅盆,一邊對扶桑說道:“你運氣不錯,昨兒剛空出一個鋪位。”扶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斑@個位置不大好,橫梁壓頂,太不吉利。”小宮女說著湊到扶桑身前,故作神秘的說道:“前面睡這位置的人犯了錯,被娘娘罰了一通杖責(zé),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后半夜沒熬過去,被卷了草席帶走了。”小宮女想渲染出恐怖的氛圍,故意湊的很近,一張圓臉快貼到扶桑臉上了。扶桑:……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無聲?!鞍?!”扶桑忽然臉色驟變,捂著臉尖叫了一聲。小宮女被嚇了一跳,不等她詢問,扶桑指著她身后,哆哆嗦嗦顫聲:“她回來了,血肉模糊,好可怕!”小宮女只覺得一股涼氣襲上后背,瞬間頭皮發(fā)麻,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現(xiàn)出那人臨死前的死不瞑目,雙目暴突的恐怖模樣。她頭也不敢回,捂著眼睛就尖叫了起來?!鞍?!我的媽!不關(guān)我的事!不要來找我!”扶??粗謶值脑靥_的滑稽模樣,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膽子這么小,還學(xué)別人講恐怖故事?!毙m女見扶桑笑倒在床榻上,立刻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騙了。她氣呼呼的擦掉眼角的淚花,翻身上了床榻,拉開被褥躺倒了下去。等扶桑笑夠了,她爬到小宮女身側(cè)扯了扯她的被褥:“這么大的通鋪就你我兩個人嗎?”生氣歸生氣,對于扶桑的疑問,小宮女還是悶聲悶氣的回答道:“娘娘怕黑,夜里至少得有二十個人守夜?!狈錾_€想再問,小宮女扯起被子蓋住了頭:“快些睡吧,晚些時候姑姑來查夜,說不定又得一番折騰?!闭f罷,也不管扶桑作何反應(yīng),小宮女蒙著頭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出聲。小東西氣性還挺大。見她不愿再搭理自己,扶桑只好回到小宮女開始指給她的鋪位上躺下了。她倒是沒有半分畏懼心,躺著躺著困意上涌,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一陣摔砸東西的吵鬧聲將扶桑驚醒。她撐起上半身仔細(xì)一聽?!芭椋∨?!”瓷器被砸爛的清脆聲中,似乎還伴有女人尖聲咒罵的聲響?!安辉撀牭牟灰牭模氵€是快些捂住耳朵睡吧?!蓖瑯颖惑@醒的小宮女十分有經(jīng)驗的將被褥罩在頭頂,整個人都被裹在其中,只露出一張略有些嬰兒肥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