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被他捧在手心里好好對待的宋楚寧此刻卻也有些想這個青梅竹馬了-----從小到大她最喜歡的不是父親母親,也不是交好的姐妹或者是身邊伺候的丫頭,她真正喜歡并且覺得可靠的,唯有一個沈清讓。因為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她也沒法忘記在所有人都去關(guān)心宋楚宜的時候,只有沈清讓不管什么時候什么情況,永遠(yuǎn)只把她真真切切的放在第一位。上次外祖母李老太太寫信來還特意提過這事兒,說沈清讓為了給她出氣設(shè)計了宋楚宜,差點被鎮(zhèn)南王世子給打死。也不曉得京城這陣子天翻地覆的,他們英國公府的日子會不會很難過。鎮(zhèn)南王世子那個性子,油鍋里的錢還要撈出來花,閻王牌名上的人還敢打主意,心里肯定是比以前更希望沈清讓同宋楚宜親近了,畢竟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這么做的?,F(xiàn)在宋楚宜的地位水漲船高,他可不更會堅定信心了么?方夫人從外頭進(jìn)來就見她雙腳放在火籠上,膝蓋上罩著厚厚的絨毯在發(fā)呆,不由咦了一聲:“怎么今日這么安靜?”宋楚寧眼皮也懶得抬起來瞧她,宋玨的事失了手她一直耿耿于懷,幾次都差點沒忍住要寫信去教唆李家想辦法鬧出魏延召的事情來。方夫人仿佛也知道她不愿意跟自己多說話似的,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回答,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曉得你為了你大哥的事情在生我們的氣,覺得都是我們不盡心的緣故??稍捳f回來你也不能全怪我們,畢竟誰會料到你大哥竟水路旱路換著走不說,還顛倒過來白天睡覺晚上趕路?”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宋玨怕是再過幾天都要進(jìn)京了!早知道就不在宋玨身上動主意了,直接對宋琰或者是在宋府的黎清姿下手,說不定效果倒還更好些。反正出了事也不止她一個人兜著,好歹上頭還有端王這座大山呢。方夫人等不到她說話,忍不住稍稍抬高了些音量:“我今日來可不是光為了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來的,你若是真那么想宋家倒霉,我們這里還有個機(jī)會,你要不要聽?”宋楚寧終于來了興致,饒有興味的單手托腮沖方夫人揚了揚下巴:“說來聽聽?!狈椒蛉诵睦锞退闪艘豢跉?,秦大奶奶還有事情要求著這位姑奶奶幫忙,否則她也不打算這么供著她?!奥犝f你祖父要動身去江南召集那些鹽商大賈賑災(zāi)了。”方夫人看宋楚寧猛然亮起來的眼睛,補(bǔ)充道:“而且連年都沒法兒在京城過了,這幾天就要動身?!彼纬幘袜托α艘宦?,看著方夫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所以你們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他可是內(nèi)閣重臣,就算去江南那也是辦公差,那是欽差大臣,周圍儀仗就有多少人?”除非是想自尋死路了,否則誰會這么蠢居然想要直接沖宋程濡下手?方夫人略有些無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還有話說:“你好歹聽人把話說完啊!你祖父那邊咱們確實是難動手,可是江南那幫子鹽商有多難應(yīng)付你也知道,他肯定沒法分出心思來管京城的伯府了啊。何況連你祖母跟姐姐也要出門去?!彼卫咸克祭咸彀蔚氐娜肆?,還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會要她親自出門,還是出遠(yuǎn)門?難道是崔家那邊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可是也沒有道理啊,崔家老太太的七十整壽還遠(yuǎn)的很呢......宋楚寧終于有些不耐煩:“你有話就一次說個清楚,別叫人猜來猜去的難受。”“聽說是趕去青州給你那位姑姑瞧病的?!狈椒蛉艘膊辉儋u關(guān)子,老老實實的跟她把話都交代了個清楚:“你那個姑姑不是一直都三災(zāi)八難的嘛?估摸著也是不行了,你祖母畢竟也就這一個女兒,肯定放不下的?!彼瘟宅樤趬衾镌缇鸵呀?jīng)死了,她一直也沒對這件事上過心,現(xiàn)在想想才發(fā)現(xiàn)確實沒收到過青州那邊報喪的消息。不過拖來拖去,不還是要死的么?她皺著眉頭思索一會兒,笑得像是一只已經(jīng)咬到了雞的黃鼠狼:“王爺不是一直都很害怕還有別人會得了這大氣運么?既然都確定不能為己所用了,不如毀了。是不是這個意思?”她雖然做了夢知曉所有事發(fā)展的輪廓,可是因為宋楚宜也知道,所以現(xiàn)實難免有時候跟夢里有一些細(xì)微的差別。因此很多事不能次次都料準(zhǔn),就比如說宋琰的事,還有這回宋玨的事。如果端王不給她提供消息,她也根本就不知道宋家二老即將都要出門了-----現(xiàn)在宋毅跟宋家關(guān)系也鬧得很僵,很多事宋家并不會來信特意告訴他。而端王既然愿意給她提供這些消息,就說明是支持她做些什么的。恰好她一直都深深厭惡宋老太太,同厭惡宋楚宜也沒有什么差別了,這下子若是能一下子弄死兩個,還真是意外之喜。方夫人大有深意的點了點頭:“既然你這么想,那就這么是好了。這次的事情過后,你的心結(jié)也該稍稍放下些了,該好好想想如何幫上王爺他的忙......”頓了頓,見宋楚寧沒什么反應(yīng),方夫人只好又問:“依你看,是去的路上動手,還是回來的路上動手?”宋楚寧露出個狠厲的表情,想起夢里宋琳瑯?biāo)篮笏渭腋蛟普碌哪菆黾姞巵?,忽然又冷笑開了?!安唬@回我們都不用動手。我們只需要給青州知府向云章傳遞個消息去就是了。”依向云章在夢里那副寧死不肯退步的姿態(tài),再加上旁人三言兩語的挑撥和宋家的居高臨下,出事是必然的,到時候她就等著看宋老太太跟宋楚宜在人生地不熟的青州,怎么被向云章這條地頭蛇咬死。方夫人就知道宋楚寧必然是又想到了什么毒計,不由狠狠地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