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人被宋楚宜說的一愣,本能的竟打了個寒顫,隨即就追問道:“好端端的,這是怎么說?難不成又有什么事不成?”本來是沒有什么事的,可是現(xiàn)在有個殺神遠在千里之外的長沙,而且還能手眼通天到對在蜀中的宋玨下手,誰知道她為了整垮宋家害死宋玨還會出什么惡毒招數(shù)?如果真是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宋楚寧憑借上一世的記憶優(yōu)勢取得了端王一派的支持,那她跟宋琰,恐怕就都已經(jīng)是人家的囊中物了??墒撬粫试S自己再落到那樣的境地,不管怎么樣就絕對不會再跟上一世一樣愚蠢的就等著宋楚寧一步步的將她養(yǎng)的像是一頭豬一樣,慢慢的再放血割肉。是啊,養(yǎng)豬。上一世宋楚寧猙獰的面孔到如今還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許多次她閉上眼睛,就能瞧見宋楚寧當初居高臨下的站在她跟前說的話?!澳阌袥]有聽說過農(nóng)家養(yǎng)豬???他們通常呢,先都是好吃好喝的養(yǎng)著它們,家里的剩飯剩菜都不肯浪費用來給它們加餐,平日里它們要是病了恐怕還要急的直哭......我和母親對你,也是跟養(yǎng)了頭豬一樣的,瞟肥體壯的時候,就是該割肉放血的時候了。你瞧,現(xiàn)在你的肉-----宋琰、小世子,不是一點一點被我們割下來了嗎?”她搖了搖頭將這惡心的畫面趕走,抬頭認真異常的盯著宋大夫人嘆了口氣:“阿寧既然會對大哥哥下兩次手,就會有第三次。我也只是防患未然......”這眼藥也就徹底上成功了,等宋玨回來,宋大夫人問了宋玨,發(fā)覺路上真有危險,心里對宋楚寧的厭惡和懼怕只會更上一層,自然為了孫子跟兒子的安全,也會極力催促宋貴妃盡快辦成宋楚寧回京的事。宋老太太瞥了宋楚宜一眼,沒有說話。宋大夫人卻慌忙的點頭答應了,心里懷揣著對宋楚寧的懼怕和厭惡,忍不住急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什么深仇大恨,她竟非得像瘋狗一樣咬死了一塊肉不松口......宋家畢竟是生她養(yǎng)她的地方啊!”那又怎么樣?前世她還********的把李氏當娘,把宋楚寧當親妹妹呢,結果不照樣被她們吃肉喝血還尤嫌不足?可宋大夫人有句話還是形容對了,她說宋楚寧就是條瘋狗,逮著了一塊肉就不松口,這是極對的。宋楚寧這個人,恨上了一個人就是不死不休,不等到你死或者是她死,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可是她跟宋楚寧不同,她沒興趣養(yǎng)豬,也沒興趣把人捧到天上在最高興的時候把她打下來踩死,她得在宋楚寧還沒成大患的時候就把她給打的再也不能翻身。這樣一個心機手段深沉異常,又帶著上一世記憶的厲害角色,再縱容下去恐怕真的要反天。宋大夫人沒聽見宋老太太說話,心里更加不安,喊了一聲母親,就惴惴的道:“媳婦想往宮里遞個消息......”她覷了覷宋老太太臉色,忙又道:“您跟父親都不在家,我實在是有些怕了小八了......若是她把主意打到小家伙或者清姿身上來,媳婦可真是不能活了......”宋老太太不由悚然而驚,沉著臉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你說得對,這件事是重中之重,早些辦好比晚些辦好才行。只是等她回來,你也得萬分小心才是,否則恐怕她又惹出什么事來......”宋楚寧的手段跟伎倆,只怕三個大夫人也招架不住。宋楚宜笑了一聲,抓住了大夫人的手親熱的搖了搖:“大伯母也不必怕成這樣兒,我這里有個法子,保管她翻不起什么風浪來?!比羰钦姘阉纬幣M京城,首先她就得先住在長寧伯府幾日,可是憑借她的心思手段,誰知道這幾日會不會出什么天大的禍事來?宋大夫人正擔憂得嘴上起泡,聞言如聞天籟,催促宋楚宜:“快說來聽聽,家里沒了老太爺老太太,你也跟著走了,我可真是怕極了?!薄凹仁谴蟛赶胪鶎m中去信,不如順帶也請貴妃娘娘把戲做足了,干脆賞下兩個女官來豈不是好?”宋楚宜眼睛略微一瞇,遮住其中光彩,聲音仍舊不帶起伏的道:“有了宮中貴人管教,她想放肆恐怕也放肆不來。”大夫人忍不住念了聲佛,抓起了宋楚宜的手連聲稱呼好孩子。二房兩個姑娘聰明的都叫人害怕,可是宋楚宜卻比宋楚寧有人情味也討人喜歡得多,宋楚寧看起來簡直就更像是一個怪物。宋老太太等她們都說完了,又囑咐了宋大夫人幾句,才拉著宋楚宜往寧德院走。“你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她罵了一聲,隨即卻又有些茫然:“怎么忽然就想下了這樣的狠心?”之前一直沒有動靜,宋楚宜都能忍得住,從未在她們跟前抱怨過一言半語,可現(xiàn)在卻主動挑起了大夫人的怒火,叫大夫人恐怕心急如焚的去求貴妃娘娘了。宋楚宜扶著她一路走,頭一抬被伸長了的梅花樹枝拍在臉上,留下幾滴露水和花瓣。她抿了抿唇,臉上有不容置疑的決心和堅定,看著宋老太太的時候目光坦蕩毫不退縮:“我若是再給她時間,無異于在自尋死路。她能對大哥哥下手,有朝一日未必不能直接在琰哥兒身上動主意,更甚的,這次去青州,她或許都能直接朝我下殺手?!彼卫咸珓恿藙幼齑?,終于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宋楚宜說得對,宋楚寧這樣狼心狗肺的人,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什么時候可能抬起刀來在背后砍你一刀?,F(xiàn)在宋程濡遠赴江南,她也不能坐鎮(zhèn)宋家,再留著這個禍害在長沙,確實無異于自尋死路。其實她半點不為宋楚寧即將得到的下場覺得可惜,可是她好似通過宋楚寧察覺到了宋楚宜對待宋毅的態(tài)度,不由得就有些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