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昭有些冤枉,他的確是給宋楚宜分析了其中門道-----當(dāng)然,他雖然聰明,可是建造這些東西的本事還是沒有的,畢竟他小時候養(yǎng)在龍虎山,對銀錢實在沒什么概念,建一個大堤需要多少銀子,也是他的幕僚黃元厚跟林振興給他算的-----黃元厚他爹正好就是如今的工部尚書黃鼎,也不知道黃鼎要是知道兒子學(xué)了他的本事出來把他爹跟工部轉(zhuǎn)頭就賣了,是個什么樣想法。不管怎么樣,這倆人把工部職能還有這里頭貓膩都給指出來了,興奮的幫著他家殿下去宋六小姐面前賣了個好----宋六小姐若無意外,估計就是太孫妃無疑了,現(xiàn)在跟未來主母搞好關(guān)系,也是很有必要的嘛,何況這也是順手給東平郡王添堵挖坑的事兒,對于他們來說,完全是正當(dāng)職業(yè)啊----這回差點被東平郡王跟范良娣坑死在天水鎮(zhèn),要不是他們跟太孫殿下命大,早沒命了,明面上不能怎么樣,還不許他們暗地里報復(fù)報復(fù)?宋楚宜雖然對這些同樣沒概念,可是這不是她該管的事,反正橫豎工部尚書總該是知道這里頭一系列的手續(xù)下來要多少銀子,而采買到底是花了多少銀子,她已經(jīng)找人都給記錄好啦,采買那批人也都被她神通廣大的祖父給找到了,一個人都沒少,都已經(jīng)押往京城了。陳家的案子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陳老太爺被判了斬立決,三天之后就要在菜市口處斬,成年的男性流放嶺南,女眷倒是不用被發(fā)賣,全被遣送回了祖籍。建章帝如今這樣處置也是能理解的,畢竟皇覺寺那邊殺的太過了,到現(xiàn)在京城菜市口那邊晚上都沒人敢從那里過,陰氣沉沉的,再殺伐太重就不好了。宋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陳老太爺一死,陳家族里的男丁又被建章帝親口下令說了十年之內(nèi)不許出仕,十年之后......陳家本來就沒有出息的后輩,荒廢十年之后就更是不足為懼了,陳家算是廢了。他們現(xiàn)在主要看崔應(yīng)書的案子進(jìn)展。說起來孟繼明頭一天提審崔應(yīng)書就被驚得閃了腰,郡馬大人頭一句話就喊冤----這也是該當(dāng)?shù)?,哪個人到了他跟前第一句話不是喊冤呢?連陳老太爺也是先叫幾聲冤枉呢。可接下來郡馬大人就及其干脆的把他畫的圖紙還有他批復(fù)的朝戶部申領(lǐng)銀子的條陳拿出來了,說自己只申領(lǐng)了十五萬兩銀子,因為足夠用了,可是九江知府跟他的兩個副手卻瞞著他往上報的時候,卻多報了整整八萬兩,戶部一共批了二十三萬兩銀子。他及后又拿出來那些經(jīng)他副手們批復(fù)的采買單子,石料木頭人工,這些所有的費用加起來,工部副手給他的報的是十一萬兩,這十一萬兩銀子跟他修建堤壩的預(yù)算并不差太多??墒菃栴}是在,他又拿出了另一份賬本,這份賬本記得也是修建堤壩材料的采買費用,可是卻比之前的整整少了七萬兩。意思就是說,豆腐渣工程是真的存在的,九江堤壩本來就有問題,所以才會這樣不經(jīng)考驗,洪水一來就遭了秧。這些其實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后頭的這本賬本才是真的用來修建九江堤壩的賬本,而要命的是,后頭還記著多余出來的銀子的去向-----知府大人那里打點了二萬兩,清遠(yuǎn)顯縣官那里打點了八千兩,總督那里.....那是個大頭,孝敬了三萬兩,監(jiān)察御史那里送了一萬兩,其他的,工部的兩個員外郎,底下的包工頭們均分了。孟繼明捧著這些東西,覺得手都在打顫-----建章帝剛說過要整治貪腐,剛落馬馬上人頭就要不保的陳老太爺?shù)淖锩渲幸豁椑镱^也有貪腐......現(xiàn)在要咬整個江西的官了!這要鬧出來,比之前揚州弊案的案子也小不了!戶部一共批了二十四萬兩銀子下去,最后到他們手里的已經(jīng)只有十一萬兩銀子了,就是這十一萬兩銀子,他們江西的官還要層層再盤剝一遍!連孟繼明都忍不住要吼一聲這幫子蛀蟲!他不敢作主,冷汗涔涔,案子也審不下去了,第二天上朝就如實先把崔應(yīng)書的口供跟提出的證據(jù)遞了上去。太極殿的氣氛一時冷的叫人忍不住打冷戰(zhàn),分明是八月的天氣,眾人卻總覺得已經(jīng)飛雪了,連一向不動如山的常首輔跟杜閣老,眉毛都不禁抖了抖。建章帝勃然大怒,當(dāng)天回后宮甚至氣的連飯都吃不下,越想越生氣,當(dāng)晚就點了內(nèi)閣的幾個老油條,問他們的看法。常首輔自來是不多說話的,這回卻罕見的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個字:“該查?!苯ㄕ碌垡呀?jīng)跟寒冰一樣冷的臉色聞言緩和了幾分,是該查,該一查到底!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明白,可是若真是照著崔應(yīng)書上書所說已經(jīng)到了這樣的地步,里頭別說養(yǎng)魚了,恐怕就是草也活不了,這幫人是在蛀空他的江山。杜閣老緊隨其后:“的確該查!臣回去算了算這些年九江報上來的修堤壩的次數(shù),幾乎頻繁到二三年就有一次,每次朝廷撥下去那么大筆的銀子,可是每年還是要出事......這事也不獨今年有,恐怕郡馬只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而已?!倍砰w老才不管到底崔應(yīng)書是不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他只知道江西巡撫是東宮的人,他貪的這么狠,一旦被揭發(fā)出來,東宮少不得也跟著丟臉。而崔應(yīng)書恰好也是東宮的人,現(xiàn)在反正是東宮自己亂了起來,他是樂意看熱鬧的。宋程濡不免感嘆一聲自家孫女兒跟太孫殿下都想的很是正確,果然一向溫和派的杜閣老對這件事格外熱心,有他跟鄭三思兩個人這么一推動,查九江堤壩案的事幾乎就是板上釘釘了。那現(xiàn)在剩下的就只一個問題了,建章帝看了底下神情各異的人一眼,緩緩出聲:“誰來查?”這次的案子不同賞賜揚州弊案,事關(guān)崔應(yīng)書,宋程濡這個當(dāng)姻親的自然要避嫌,剩下的就是杜閣老、鄭三思常首輔和孟繼明了。早上好,一次性放五更,累的并沒力氣再說話了,好在我媽明天動身回來后天晚上能到,否則我真的要累死了啊啊......大家看的開心,繼續(xù)求訂閱~~~愛你們么么噠~~~